红颜战神倾天下

第十二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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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幽深的巷子,一带遮天蔽日的树丛中,隐隐露出一带黄泥筑就矮墙,围着大大小小的房舍。其中最大的一间屋子,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屋里极是通透明亮。壁画,博古,宝鼎,无所不有,刻有“万福万寿”的紫檀落地屏风上乃是五彩销金嵌宝。
    “少庄主——”门外传来了仆人蓝孤笑的声音。
    柴绍睁开惺忪的睡眼,这万通帮的上房虽比不上家里,但也算舒适了。他借着“为父寻医”的名义已来到京城半月有余,这半个月里他忙得要命,一直在联络父亲在京城的所有旧部,每日早出晚归,今天好不容易睡了个回笼觉,却又被吵醒了。
    他忙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蓝孤笑端着洗脸盆推门而入,道:“少庄主,都日上三竿了,您怎么还能睡懒觉?您忘记老庄主曾经定下的第二十八条家规了吗?”
    柴绍打了个哈欠道:“‘鸡鸣三声务必起床练剑’,蓝叔,这个我知道。今日只不过因神困体乏贪睡了片刻,您就又拿家规来压我了!”
    蓝孤笑忙道:“您可不是别人,乃天下第一山庄——玉麟山庄的少庄主!咱们山庄的茶酒生意遍布全国,旗下有上百家分号,加上……”
    柴绍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道:“加上三十家钱庄和十八家镖局,总共有五万人之多。我的一言一行都对属下们有莫大的影响,今日贪睡就是在告诉大家不思进取贪图享受,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一旦山庄麾下所有人都跟我学习,那还得了……”
    蓝孤笑愣了片刻道:“少庄主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柴绍无奈地叹道:“若是您天天听到耳边这样的唠叨,您也会倒背如流的。”
    蓝孤笑数落他道:“柴绍,你都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形!”
    柴绍笑着挠挠后脑勺。
    自从他五岁来到山庄那天起,眼前就多了这个蓝叔叔。蓝孤笑经常数落他,唠叨他,就像是父亲对儿子,责备中充满着关心。柴绍从不嫌他烦,无论听到什么话都是嬉皮一笑,浑不在意。他喜欢他,就像是喜欢自己的父亲一样。
    正说着,万通帮帮主轩辕铁叩门求见,柴绍问道:“铁叔,情况怎么样了?”
    轩辕铁道:“上次刺杀行动后炀帝龙颜大怒,以保护不周之罪将宇文家父子临时革职,还软禁在相府里。”
    蓝孤笑笑道:“那是他活该!”
    轩辕铁道:“可惜那晚我们只差一点就成功了,如今相府门口重兵把守,想要再接近宇文化及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柴绍眸子一凛,想起当时飞刀就在宇文化及的脖子边上擦过,“只差一点,那么一点点,他的老命就没有了!老天爷为什么不给我这个机会?”他暗自发恨。
    蓝孤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少庄主,我们一定还会有机会的。”
    轩辕铁愤然道:“少庄主已经等了十五年!如今奸邪未除,柴老将军尚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灭门大仇又未得报,叫他如何能等的下去!”
    柴绍正色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们忘了玉麟山庄的实力吗?如今山庄上尚有一只母夜叉挡住了去路,等我拿下山庄之日,定是取下宇文化及首级之时!”
    “轩辕铁愿意为少庄主披荆斩棘,铲除奸佞!”
    柴绍欣慰地笑道:“难得铁叔对柴家的事如此上心!”
    轩辕铁道:“少庄主是哪里的话,我原本就是柴老将军的副将,当时柴家被灭门后我便辞去军职来到万通帮,一直暗中查探当日狠下毒手的元凶,如今终于有机会为柴家报仇雪恨,我岂能袖手旁观?”
    柴绍看着他二人苦大仇深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涩,嘴上却笑道:“反正报仇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们一直这样皱着眉头,不怕老得更快吗?”
    轩辕铁忙道:“属下们只是担心少庄主的安危。”
    柴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我岂会让你们失望?”他又转身望向窗外道,“二娘,我岂会让你失望?”说着双手紧紧攥住窗柩,眼中闪过犀利的锋芒。
    蓝孤笑问道:“少庄主,我们要不要先给她备些大礼,先打消她对咱们的疑虑?”
    柴绍冷笑道:“还是蓝叔想的周到,给二娘选礼物,怎可怠慢?”
    大街上,柴绍抱着几匹丝绸缎子和一大堆上好的补品,蓝孤笑双手空空却依旧跟不上他的脚步。“少庄主等等我,你怎么腿脚这么利索!”
    柴绍停下来道:“要不蓝叔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
    蓝孤笑问道:“你还要继续给她买礼物吗?一想想她平时是怎样对你的,我心里就来气!”
    柴绍解释道:“其中一半是给您买的。”
    蓝孤笑一听就乐了:“真的吗?哪些是给我的?”他仔细地翻看那一打物品。
    柴绍道:“您先把这堆东西带回去,我要去凝香阁探望一位朋友。”
    蓝孤笑想了想道:“朋友?凝香阁?怎么听起来像是青(楼)的名字?少庄主该不会是想去那种地方……”
    柴绍忙道:“听说那里的女子卖艺不卖身。”
    蓝孤笑得意地上前两步,摸着胡子道:“据我推测,她们见了你之后一定会决定卖身不卖艺!您可知家训第十三条,‘男盗女娼者逐出家门’,少庄主万万不可……”
    待他转过头时,只看见形形色色的路人,而柴绍早已不见踪影……平阳和云霜走在西市上,但见生意萧条,行人稀少,道路两旁尽是聚集的乞丐。平阳触景生情,回想起十年前初到长安城时这里热闹繁华的场面,那时的自己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提,在母亲的关怀下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如今物是人非,昔日全家人下榻的客栈也早已不在了。
    平阳抬头见街边聚集着一群人,一个卖豆腐的小贩正对众人吆喝:“今天我头一天开张,给大家一个好彩头——”
    云霜一听,便拉着平阳凑上前去。
    那小贩说道:“谁能在五刀之内把一块豆腐切成二十一块,我就把这一车豆腐送给他!”
    云霜一听送整整一车豆腐当下来了劲,怂恿道:“小姐,你脑子好使,快想想办法。”
    众人一开始议论纷纷:“一块豆腐切五刀,无论横竖还是侧切也只能切成十八块,这二十一块要怎么切出来?!”
    “这人分明就是不想让别人端走他的豆腐,还扯谎子糊弄大家!”
    旁观者议论纷纷,平阳则手托下巴,思忖片刻便有了主意。
    她刚要伸出手,只听一人道:“拿刀来——”
    白色的衣袖在众人眼前一晃,便将桌案上的豆腐已然分成了多块。先在豆腐表面切出三条直线,两两相交,豆腐登时变为七块,再从侧面横切两刀,眨眼的功夫二十块豆腐就切好了。
    小贩张大嘴巴,半晌才道:“我想了整整一年,才想出这么个法子,你怎能这么快就想出破解的方法?”
    平阳微微惊讶,这个人跟自己想的一模一样,侧目而视,发现他是一个年轻的公子。呃……确切地讲,这个公子很眼熟,绝美的面庞和嘴角漫过的那抹邪笑,让平阳立即意识到大事不妙:玉麟山庄的少庄主——柴绍。
    那个花花大少?她又偷偷瞄了他一眼,没错!化成灰都能认识他!
    真是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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