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

德州奇缘


    ?
    一入侯门深似海,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回忆贾敏临终的话语,我的心里充满了恐惧。
    我暗暗的与王嬷嬷商量了一下,要她给我悄悄弄来二十个大箱子。
    深夜,我要王嬷嬷把我住房窗户蒙得密不透光,看着王嬷嬷带着雪雁把林如海送给我的十箱贾敏遗下的金珠玉器和古董字画,全部换在了新箱子里,把原来的旧箱子里装满了书籍和棉被,抬起来也很有份量。再把房间里值钱东西和衣物用品也收拾了满满十箱,那个装有佛经的紫檀盒子与首饰箱我装在了一个皮箱子里,嘱王嬷嬷要她亲自随身看管携带。并慎之又慎地交代她和雪雁,在我去京城之前,一定要看好屋子里的东西。
    我把箱子的钥匙与我的护身符一起装在荷包里,当做项练日夜挂在脖子上从不离身。
    我知道真正的林黛玉是大家闺秀,贵族千金小姐应当视钱财如粪土,清雅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可我真的做不到,我这个林黛玉的灵魂是深受那世的市场经济熏陶,性格在那世的商业活动中早就磨练造就成如今这样。无论干什么事情,不由自主地就带上了那世的烙印。
    也许有人说我是个纯粹的小人。我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贾敏虽然没有对我直接说过那几个姨娘种种不好,但我从她对我诉说的几次怀孕流产,好不容易生下几个孩子,又不幸夭折,将近四十岁才保住了一个女儿林黛玉的事实。再从其他人言谈话语里,我能猜到这几个姨娘的品行。
    我知道林如海根本没有闲心理会家务俗事,更没有操心这些俗务的习惯,他甚至听也懒得听到这些俗务。
    大德守成千秋业,小心行得万年船。我还是做一次“小人”比较好,万一哪个姨娘把贾敏的遗物掏摸去了,我去找谁索要回来?那岂不是白白损己利小人?
    不管怎么说,我是林如海与贾敏的唯一亲骨肉,贾敏的遗物理所然应由我接收。谁要是发觉了我的箱子里装得都是些不值钱的书籍和棉被,稍微聪明的人也不会说的。说,那就说明她……嘿嘿……
    离开林家去京城那天,天空阴沉沉的,飘着牛毛细雨。林如海满脸忧虑地带着几个姨娘走出大门给我送行,王嬷嬷扶着我上轿,我转身又回到林如海面前,跪下给林如海又磕了三个头,哭泣着说了些很煽情的语,林如海眼睛湿润着,扶起我道:“玉儿,去外祖母家,好好孝敬老太太,不要想家噢。”我使劲地点头道:"请爹爹放心,女儿会谨遵父命,在那里一切都会好好的."
    我把房间的钥匙当众交给大姨娘道:“我走了,那屋子及屋里的东西就有劳大姨娘帮我代管了。”
    她显得很真诚地说:“请小姐放心,我会每天派人打扫,保证与小姐在家时一个样。”
    一把离别泪,谁知心中苦?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深切体会到。
    拜别了林如海,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带着王嬷嬷雪雁及王嬷嬷的父母亲,在贾雨村的陪同下去了码头。
    林如海实在不放心,忍不住又让管家给我拨了两个忠厚能干的家生子小厮保儿与富儿,让贾敏生前喜爱的丫环春草和秋菊也跟了过来。我们在管家林忠的一路护送,贾雨村的陪伴下,风雨兼程地赶往京城。
    这天,贾雨村派人传话来说,船马上就要抵达德州府,离京城很近了,问我是否想在此休息一天再走。
    我想自穿越到这个时代以来,就象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出了林府去贾府还不是从这个鸟笼子转到那个鸟笼子,不如趁此机会下船好好玩几天,也算了解民情接触社会,对以后的生活不会有坏处。就连忙对来人说:“坐了这些天的船,一路颠簸使人头晕眼花,整天待在这船上,人快要发霉了。我也很想在德州休整几天,顺便上岸去买点东西再走。”
    第二天吃过早饭,王嬷嬷在我脑袋两侧挽个寻常人家女孩儿发髻,用宝蓝色绒绳扎紧后,从盆里绞了几朵白色的小栀子花插在我的发髻上。
    雪雁扶着我下船时,王嬷嬷喊我等一下,她过来拉我走回舱,竟然把粗使丫环的服饰拿过来让我换上。说:“听人说这德州是京城的门户,商贾云集非常热闹的地方,难免鱼龙混杂。你要下船去城隍庙一带游玩,嬷嬷只好委屈你穿这身衣饰了。”
    我笑笑娇嗔道:“知道,玉儿明白嬷嬷的心,这样算不得委屈我啊。”我在心里暗暗道:这粗使丫环的衣裳可是真正的全棉布料做的,我要是在那世里穿着这种蜡染纯棉布料,这种款式的衣服走在大街上,回头率肯定很高。
    我迈开大步,神采飞扬地逛着德州的城隍庙。王嬷嬷神情紧张地攥着我的手寸步不离,王嬷嬷的母亲拿着钱袋亦步亦趋地紧跟在我的身后。管家林忠亲自带领着四个家奴两个小厮环绕在我的四周,小雪雁更是紧随着我的步伐不离前后。我心里是哭笑不得,感觉自己与囚徒无异,行动如此不自由,玩还有什么劲!
    我常常在夜深人静时,想自己穿到这里当贵族小姐林黛玉,不仅身子完全是七岁的林黛玉,连这性格脾气都是林黛玉的了,甚至于灵魂都快要属于林黛玉了。不行,最少我的灵魂还要保住,不能完全蜕变。
    说真的,古代人其实挺聪明的,只不过是时间比我那世少过了好几百年,科学技术没有我那世发达而已。从思想观念,社会制度到生产方式,物质生活与文化生活。唉!真是落后。我要是能重新选择,给我金山银山,让我吃尽人间珍馐,我也不想在这个时代做女人。我情愿仍然在那世里做个打工仔,到处奔波,四海漂泊。坐着现代交通工具,地上跑,水上行,天上飞。爽!
    看林家忠仆尽职尽责地护着我,我只得装着自然而然的样子逛着。凡是我看中的东西,王嬷嬷的母亲就给我买下来,雪雁递给小厮送到车上。德州的扒鸡,西瓜,小枣都很好吃,还有景泰蓝手镯,手工艺花也很好看。特别是德州的草柳编制品更是精妙绝伦。我嘱咐王嬷嬷多买一些这既不值钱又很艺术的手工艺品,留着以后送人。
    王嬷嬷看我一眼,由衷地夸赞道:“小姐说的很是,我们是得多买些带过去。”
    正当我逛的兴趣盎然时,只见前面围了不少人,我急步往前走,王嬷嬷跟着我一路气喘吁吁地嚷着:“小姐,慢点,不要栽倒了。”
    我拉着王嬷嬷从人缝里钻进去,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头上插根草,跪在那里卖身葬母。一个象羊脂球的女人,脸上涂着厚厚的劣质白粉,身上散发着刺鼻的香气,走过去伸出猪爪般胖手,捏着小女孩的下巴细细审视一会,又拽着小女孩纤弱的胳膊把她转了一圈。然后掏出一串铜钱对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说:“去买张草席子把她老娘葬了。”那个男人接过钱走了,胖女人抓着小女孩的手道:“走吧,我已经出钱葬你老娘了,你得跟我走。”
    那个小女孩挣脱她的手道:“我不能跟你走,第一,我要亲眼看着人买来上好棺木,把我娘装裹好了入土。第二,我只卖身当奴婢,不做妾,更不做婊子。”
    那个胖女人两只眼睛瞪得象是要吃人,气咻咻地说道:“你哪来那些废话!我已经派人去葬你老娘了,你就是我的人,再不走,老娘我就要打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一个箭步跨上前,拉过小女孩道:“嬷嬷,拿十两银子送给她葬母。”
    那个小女孩接过银子,站在那里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问道:“你就是林黛玉?”
    我听了愣道:“不错,我是叫林黛玉,你是怎么知道的?”她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朗声道:“主人,等奴婢葬好娘,三日后就去找你。”说完,她站起转身走出了人群。
    那个胖女人看看我,眼里闪着幽光,没有说话,随其后走出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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