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式穿越

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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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所有生活费剩下的最后一张纸钞变成了几个硬币,又想到被扫地出门后遭遇的种种艰辛,一时感到极端愤怒极没面子的阿德,终于脱去混沌小白的外衣,露出狰狞的天赋开始发奋码字……
    起初,他是胡乱投稿,连对方给不给稿费都弄不清,或者懒得在创业初期计较这些。从早期的纯文学,他就显示出不俗的实力,由于带着对现实生活的强烈愤懑,所以文字的表达上难免有所偏激,难免拉扯到某些人的神经。甚至在一种全新的风格即将破茧而出之时,便引起了某些方面的关注,从而被跨省口头警告一次。
    后来,痛定思痛的阿德在饥寒交迫以及房租的压力下,发现现实里很多东西并非他所能随意玩转,于是终于懂得了迂回前进,开始尝试起网络文学。不得不说他在码字上的确有点过人的天赋,文字经过重新整修对外营业后虽然少掉了冷酷犀利,也莫名其妙多出一种所谓风格的东西来。放眼那时,连用小说软件自动拼凑,加点人工修饰的文字都能大行其道,有点小风格的快餐文学要大红特紫起来,剩下的不过是时间问题。据不完全统计,以网络写作作为职业谋生的写手大军,截止到2012年第一季度,已逼近1000万人大关。毕业后,有个叫赵大头的高中同班、大学同系、也曾以写作作为人生最高目标的哥们劝他“来跟我做电商吧。这么多人现在都在写这个,上面很难注意到你,你马上就沉得不见踪迹。”阿德当时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阿基米德定律,只对他说“有浮力的东西即使被压制到底,迟早有触底反弹的机会,不怕。”
    从此,阿德找到了感觉坚定了信念,宅事业开始风生水起,然后经营得越加有声有色。当第一本小说才进行不到一半就取得了热烈回响,到完本时,无论面子里子上,都已经创造出各项全新记录。虽说成功是一种惯性,但要继续保持成功,就必须继续长期鞭策自己。阿德对于写作流派的创新比较迟钝,一般都是看了别人写的,感觉不尽如人意,于是就跟在别人屁股后头从头完善,写完以后给自己放个假,再静等着别人去创造出新流派好让他观摩着继续跟进。他这种“无耻”的行径招来过无数场粉丝及粉丝间规模达百万人级别的骂战。他发现无力制止,干脆也化名参战。
    往往,当每本小说完结后,他都以为再也写不出更新的更好的东西,因为所有生活的沉淀和积累都在这一本书中尽数倾泻一空。但在下一本,发现又能写得更加出色,更多与以往不同的东西,就像早就在脑海里堆着一样,自己要做的,不过就是把它们从里面搬到外面来排整齐。众多粉丝依旧热爱旧瓶装新酒的一贯邦德风格。他逐渐摆脱掉所谓的“上一本”枷锁,开始轻松驾驭各种风格。从早期的魔幻玄幻仙侠,到极限流网游题材、废材重生雄起流,最后是女文,一共六本,本本热卖,本本被奉为经典。他都是为自己写的,而不是为迎合观众读者,如果去刻意迎合,反而是对他们的不尊重——带着功利考虑的不尊重,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不会去尊重。
    他确信将来在百度知道上对“宅事业”一词解释随后附上的实例中,自己必将是领军代表人物之一。在网路发达之前的早些年,很少人能想象只要在家注册个虚拟商店,就能把五湖四海的东西卖给天南地北的顾客,最终还因此而大发。早些年的过去也同样认为,要用写作来维持生计真不是一般的困难,除了一些耳熟能详的大家,妄想去分一杯羹的,绝大多数的结局往往是折戟沉沙不见尸骨。从写作到出版,其中到底要经过多少道审核程序和门槛?没几个人能讲出个所以然来。
    拜信息技术发达的今天所赐,阿德旗下粉丝的数量,足以让当今、过去的所有同行悲愤汗颜。
    为免画蛇添足之嫌,在这里只举一个例子:有一日适逢月底最后一天,又逢周日周一凌晨交会时刻,阿德必须在几分钟内复制黏贴并上传三章,然后搞定设置自动更新等一系列功课:次日上午十点每两个小时再自动上传一章,直到晚间十点七章结束为止。你们懂的,又是为了每月一次的冲榜大战,大神也未能例外。
    没想到此时突然断网!阿德赶紧利用手机热点分享若有似无的流量给电脑继续补救。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手机速度也是一如既往的慢;要在短短几分钟搞定那么多零碎活计无疑是异想天开。此时的阿德只好火速登入自己书评区等刷新,留言提交再等刷新,抱着一丝希望自曝自己藏身之处,希望大家来搭把手……
    十几秒过去,阿德打开手机wii设定,一长串没上锁标记的可用wifi名称一下子差点把他的小手机给撑炸了,使得那天的冲榜大战继续hold住了所有榜单首位。其实听起来没什么,国内人口密集,方圆几十平方有上百个困等更新的铁杆支持,勉强也说得过去,但真正厉害的是,当时阿德的藏身之处远在布拉格的度假酒店里。
    人往往会有一种奇怪心态:在顺境中浸泡久了也会感觉和身处逆境里没什么区别。渐渐地就感到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进而感到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于是开始日夜不停地使劲倒腾,使劲舞弄,非把目前这种人人称羡的理想状态颠倒过来不可他才甘心。当一旦到了即将山穷水尽疑无路的地步,这人马上又有了东山再起的雄心壮志。这些人其实对生活都无所谓,只不过想给日子找些岔子;这些人的一生,永远背对荣誉,面对挑战。当生活到达一定的高度,继续在自己开发的无人风景区里到处乱绕乱吼的,肯定会感到兴味索然。与其如此,还不如推到重来。这些人追求的是人生游戏里的高度体验,而不是那种练级流的小白风格,那一伙人在游戏一开始的初衷就是:打算练到最后把游戏账号卖出个好价钱。用一句话可以总结:熟悉之处没有风景;再用一句话做延伸:旅行,就是从自己熟悉的地方跑到别人熟悉的地方。
    古人说过很多有道理的话,今人则不断丰富实践其内容。比如从两千多年前的“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到二十多年前“一手抓物质文明建设,一手抓精神文明建设。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早明白无误地论证了两者辩证和顺序关系。忘情岁月如火如荼又持续掉不知道多久,阿德在某天早晨突然一拍脑袋,意识到人生版图还有一大片空白,就如那句俗话所说;只有耕坏的地,没有累坏的牛。一时春心荡漾的阿德感觉全身充满爱的能量。
    但与事业相比,他的感情生涯并非一开始就一帆风顺。初次涉猎花丛,就不幸撞到一只千年树妖。第一次出击的结果让阿德付出一套房子的封口费……事故过程的具体经过就不详说了,这有损于他大神的形象。而正也是因为他唯恐对方不知他是那座山头的大神,所以才被人得寸进尺——他虽然是大神,人家则善于玩仙人跳。
    如前文所提,对阿德的前世只能大致介绍,很多详细经过也就不便铺展。凡事只要透过现象看本质,通过需求找市场,不管人事物都是由一定的元素组成特定的脉络铺展于现实生活之中。所以,被蛇咬过的阿德很快地端正态度,调整好心态——最重要的一点,他是年少多金的单身汉——不久以后,发展出几箩筐复杂至极的男女关系,对他来讲也是必然的结果。可能出于报复的黑暗心理,也可能是宅男的价值观有异于一般人,阿德从没觉着自己道德败坏玩弄女性啥的,只要一切都发生在自愿平等的基础上玩弄,就等于是互相玩弄。人不风流枉少年,此次第,怎一个稠字了得?岁月因其稠方能彰显其峥嵘。阿德成了一个多稠善感的家伙。
    遗憾的是,在感情版图上的攻城掠地并没持续多久。时间一长,他发现众多优质女性——不管熟女萝莉制服还是人妻,甚至是学女人打扮成人妖的男同——对他这种类型的主儿,同样也划分进她(它)们定义出的优质择偶范畴。这种感觉让阿德着实很是失望。那种感觉就好像他随便装个作弊器进游戏里玩儿,又发觉这款作弊器能跟游戏完美兼容。从最初的欣喜若狂,直到玩到没意思想吐,其中的过程短得让人完全无法获得一丁点的愉悦感,那这个游戏的生命无疑会非常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