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夫君成群

第一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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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2010年中华人民共和国A市
    本报讯:今日早八点河心公园门口,一刘姓女子为捡一枚滚落的硬币跑入机动车道,被迎面而来的重装大卡撞飞,当场身亡。本报提醒广大读者注意保管好自己的财物,不可乱闯机动车道。《xx日报》
    景天255年应元王朝凤国金城
    本报讯:昨日一年一度的科考放榜,连续九年皆不中的刘秀元第十次落第,刘卿小姐放榜后失魂落魄的回到其师父的戏翠苑后再未出门,据知情人士透露,当晚有多位大夫被请入戏翠苑,对外一直称刘秀元食物中毒,但具体情况却不肯多提。另:赌坊压刘秀元的生死比率已至八赔一。《oo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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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所有的穿越女都这样?
    从床上醒过来,看见一个男人。
    此男最好要帅,比如我眼前这位,清透如雨后新荷,雅致似空谷幽兰。
    并且,最好配上一句这样的台词:
    “小姐,你醒来啦。”
    此台词有两个作用。
    第一,表明你穿的不错,至少衣食无忧。
    第二,这个美男跟你关系不错,想要有后续故事的话自己加油。
    不过,我这个人天生有些恶劣,而且酷爱双关。
    所以我窝在锦被里瓮声瓮气地说:
    “美男,小姐已死,有事烧纸。”
    “嗯?小姐,你说什么,连墨没听清楚。”
    算了,你还是没听清楚的好。
    哎,这年头,一块钱也能穿越,那下次干脆搞个穿越旅游团,口号就叫:女人,越穿越快乐!
    “小姐,连墨想问问,你觉得我刚刚做的毛姜牛肉的味道怎么样?”
    听到这话,我有一点惊恐,美男,据我研究男人的脸多年的经验来看,你不是歹毒之人,未曾想竟是导致这具身体死亡的罪魁祸首?此时,作为本案的直接凶犯你居然还无比期待的问我毛姜牛肉的味道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毛姜和牛肉一起吃是会死人的啊?
    帅哥你不用回答,我已经知道你不知道了。
    我可以弱弱地问一句:
    “那道毛姜牛肉还有别人吃过么?”
    贫道已经以身殉菜,希望道友引以为戒。
    “卿儿,那道菜,整个戏翠苑只有你敢吃。”连墨背后忽然冒出一个大叔,络腮胡子盖住了大半张脸,眼睛居然是深邃的海蓝。难不成我其实是穿到了欧洲?可是连墨明明是黑头发黑眼睛啊。
    “墨儿啊,”大胡子语重心长地说,“那道菜连卿儿都受不住,估计这世上也没什么人能欣赏了,所以我把它埋进了你的菜冢,希望你以此为勉。”
    卖糕的,这个世界太疯狂了,用大活人来试菜也就算了,连墨和他的爹爹居然还为菜立冢。
    为嘛不直接为试菜的立冢?
    我不得不感慨穿越的代价是巨大的,代沟也是。
    “爹爹说的是,连墨谨记在心。我不打扰刘卿小姐休息了,先行告辞。”帅哥的脸上布满美丽的哀愁,引发了我某种倾诉的冲动。
    我很想跟他说:“帅哥,你凄婉的表情比那盘毛姜牛肉实在来的销魂的多。”目送帅哥缓缓离去的身影,我憋屈的把肺腑之言噎死在肚子里。
    “卿儿啊,为师知道你不甘心科举落第,但也犯不着给连墨试菜啊,连墨做的菜那是一般人能吃的吗?为师知道女儿家在世都想有一番大作为,你又志在朝堂,所以不愿接掌戏翠苑。但是徒儿啊,你已经是第十次落第了,你也二十三了,哪还经得起这一年一年的蹉跎。虽说咱们凤国女子地位尊崇,但做相公馆的妈妈的也大有人在。咱戏翠苑相公们都不错,好好做不愁将来啊。”我被大胡子的一番话雷的有点小茫然。
    大叔你想说的是我穿越的这个身体是你一心想中科举但是悲摧的连考十年都不中并在自暴自弃中死于食物中毒的可怜徒儿,而你的志愿是在一个女尊的国度把你的徒儿培养成相公馆的优秀鸭妈妈,所以你正在说服我缴械投降乖乖认命是吗?
    大胡子你不用回答,我已经可以自问自答了。
    “卿儿啊,咱们戏翠苑虽不若沉锦阁名扬四海,不如笑逸楼名动江南,不及燕夕轩晓喻金城,但也是这倾浣河畔数得上号的,师傅我辛辛苦苦风风雨雨了这么多年,这身体是每况愈下,可这苑中的相公们都是身世可怜之人,在这风尘中打滚已是不易,我这一走让他们怎么办?若要我将这苑子送予他人管理,我又着实放心不下。思来想去,徒儿啊,唯有你可担此重任。虽然你自幼便沉默寡言,为师却知你主意颇多只是一心扑在学业上故而不大言语,为师只想也只能信你了啊。”这刘卿倒很像是我刘爱卿的翻版,事事看在眼里,藏在肚里,烂在心里。
    沉默是生存的王道。
    大胡子说道动情处,海蓝色的眼睛里弥漫着晶莹的水雾。在这样言情的情景下,我是不是应该应景的执手相看泪眼,然后许下一个上刀山下火海不负所托的誓言?
    然而大叔你不知道我的那根名叫感动的神经已经被现实的二十一世纪锤炼的太久以至于我的眼泪贫乏的如同沙漠中的水,我的那种名叫侠义的品格已经被精明的新社会人类算计的太多以至于我的许诺谨慎的如同多疑帝王身边的功臣。
    我说:“咳咳,我答应。”
    好吧,我知道冲动是魔鬼许下的诺言是欠下的债,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会为今天的鬼上身深深懊悔,然而人如果能被期待就会愿意全力以赴,我始终相信最自私最冷漠的人也抵挡不住一句“我相信你”,信任是人性中最柔软也最坚硬的部分。我不是输给了大胡子的言情,我是败给了他的信任。
    “卿儿啊,你长大了。”大胡子的胡子一抖一抖,语气充满欣慰。
    但是,叔叔啊,不要对我说这么恶俗的话,我已经长大好多年了。
    “徒儿啊,你先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我叫苑里的人来见你。”看着身着青色长袍的蓝眼睛大胡子叔叔关门走人,我只得把叔叔你是不是欧洲人的疑问咽回肚子里,毕竟基因突变是没有地域限制的不是吗。话说女尊国的男人不都应该是面白无须比较好看么,那我师父那乱的如狂风过境的大胡子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有狂野须髯的时尚潮流吗?
    这个问题在我第二天看见一院子除了我师父都不蓄须的各色男人时被师父他自己解答了。
    “我觉得这样比较特别,客人们也说我这样比较好看。”
    原来不是时尚问题,是个人品味问题。师父我不想告诉你那些寻欢客只是觉得你这样特别逗趣,所以,我还是不告诉你了。
    忽然想起一大早师父夸我越长越漂亮的话来,不禁有些戚戚焉。但转念一想,既然曾经的我都能很淡定的欣赏我的双下巴和游泳圈了,那么又何必再在容貌上斤斤计较呢,百年后,红颜和无盐还不一样都是大地妈妈的肥料。
    院子不大,黑压压的站了一片。但是,为什么其中只有极少数的清秀少年,少数的青年,大部分是超过三十的准中年男子。
    嗯?大胡子师父,这就是你看起来还不错的小倌们?
    “接客的站在右边,其余的站在左边。”我的话音一落,院中立马泾渭分明,右边站着约十个人,左边站了二十多。
    靠之,又不是改革开放,搞什么少数带动多数。
    看我脸色不是很好,大胡子师父弱弱地说:“卿儿,在金城以西我们还有块地,每年有租子,可以补贴苑子。”也就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大胡子,就照你这种经营法,辛辛苦苦风风雨雨都是自找的,你收留人也就算了,难道连量力而为也不懂吗?你这样只能帮少数人一时而已,从长远角度来讲只会拖垮自己带累别人。
    “苑里最主要的经济来源是什么?”靠那约十个人,这一院子的人早就饿死了。
    “咱苑有三大红牌,连墨,秦翎和萧若。”连墨?昨天那个白目厨师失误杀人犯,要不是我恶俗了地穿越了一把,他今天就进大牢了。
    “他们是清相公,不出场的。”
    连墨不卖身,那卖什么,卖菜吗?也许他其实是热爱厨艺并精通琴棋书画的翩翩才子但我们相识太短所以我没看出来?
    “墨儿,翎儿,小若,来见见卿儿。”循着大胡子的视线,我抬首望去,是连墨,他身边站着两个丽装少年,三人行了个揖,然后两个少年大刺刺的打量起我。
    较高的少年一身红衣,上面用金线绣着百蝶图,黑发如瀑,五官精致,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显然是媚骨天成,端的是妖娆耀眼。
    另一个少年身量较小,眼儿圆圆,粉唇嘟嘟,梳着可爱的童子发髻,一身粉衣更显得整个人仿若粉雕玉琢实在可爱非常。加上白衣胜雪眉目如画的连墨,比这一院子的男人强了何止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