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游戏

第十五章 你要相信我


    ?项擎北消失在了门后面,她打起精神,僵持着笑容,迎接油腻的张议员。不到一分钟,温晨曦感到身后的包里手机的震动。
    她拿出来一看,是一条信息。那十一个数字,是项擎北的号码。她心里一动,打开来看,上面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外加一个感叹号:“出来!”
    温晨曦的手指微微一紧,捏着手机,不禁看向紧闭着的门。
    似乎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张议员又再凑过头来,和她碰了碰杯,关切的问:“在看什么?”
    均温晨曦转过头,恰好对上高耀辉的视线,那里面明显流露出无奈和忧虑,还有淡淡的拜托的意思。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副表情。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平心而论,高耀辉对自己不错。温晨曦在心底喟叹,看起来,敷衍和逢场作戏,总是无可避免的。
    于是,她强迫自己,不要露出厌恶的神色,要乖巧,随便跟张议员应了几句。而张议员似乎更是来了兴致,干脆调转了半个身体,直接面向她,大有撇下一干人等,单独和她聊天的意思。
    耒这时,手机的铃声响起来。晨曦低眉一瞥,接了起来。
    “还在里面干什么?”项擎北冷冷的声音。
    晨曦一顿,轻轻嗯了声。
    这是个最好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转头抱歉的对谈兴正浓的中年男人说了句:“我去接个电话。”
    就这样,终于可以摆脱那一屋子乌烟瘴气。
    然而,走到门口,迎向她的,却是项擎北那张比声音更加冰冷的脸。
    两人站在走廊的拐角处,面面相对着。脚步轻巧的服务员们,远远地见了他们,也不来打扰,甚至有些还特意绕路而行,为客人腾出这一方私人空间。
    项擎北侧倚在墙边,盯住那张表情疑惑懵懂的脸,恨得牙痒痒。看晨曦这样子,只怕是被人卖了还会快活的帮人数钱。
    温晨曦动了动嘴唇,想问他叫她出来做什么,不过却在瞥见对面男人的脸色时,突然噤声。
    项擎北却看着她开口了,声音低沉严厉,其中的斥责成功地盖住了他的担忧:“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的安全意识?你是傻子吗?明明不会喝酒,还跑来和政府的人吃什么饭?那些人都是些出了名的酒鬼加无赖,你真指望他们能轻易地放过你,你说不喝就不喝?还有,”想到那只总是有意无意靠近她的手,语气忍不住更加的严厉起来:“我以为你气势汹汹的离家出走,至少也会知道保护自己。要是聪明点的,早就找个借口离开了。而你呢,傻傻的坐在那里任他占你的便宜。刚才接到短信就应该立即出来,你还耗在里面做什么,真不知道你心里成天想的是什么。”
    项擎北一口气把话说完,胸膛微微起伏,显然是气极。然而温晨曦却呆呆地看着他,眉心微蹙。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可是,却一直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表示,什么也不帮她,当真可算得上是隔岸观火了。他怎么可以做到那样心狠。
    想到那近一个小时的尴尬和狼狈,早已被他不动声色地尽收眼底,温晨曦憋了一晚上的怒气也缓缓涌了上来。她咬了咬唇,冷笑地反驳回去:“是啊,我是傻,我是笨,不然也不会沦落到如今陪人喝酒的地步。可是我有手有脚,凭自己的双手吃饭,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耻的。”
    她顿了顿,双手握紧,语气讥讽,“再说了,我想,这社会上的规则,也轮不到由你来告诉我吧,这社会再黑暗再没规则,也没有你曾经加诸在我身上的黑暗吧,对于最深的黑暗和无耻,我早已经领教过了。”
    她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
    不想再说,因为心已经开始隐隐的作痛。
    他在饭桌上完全当她是个陌生人,看她的好戏。与此时此刻的怒气相比,回想方才他冷眼旁观的那份冷静和漠然,是多么可怕。他有什么权利!
    项擎北一开始还面色铁青,可是渐渐地,他的神情柔和了下来。看着那张不服气的脸,还有那双漂亮的眼中散发出的忿然光芒,他突然低眉举步向前,牵起温晨曦的手,轻声开口,语调还是凉凉的,却明显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你真的是个傻瓜,我们进去。”
    温晨曦甩手,试图摆脱他的钳制:“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他仍然在笑。
    两个人手拉着手,其实准确点儿说,是项擎北拖着温晨曦的手,推开了那扇白色的门,出现在了包厢的门口。在座的人看见两个人手牵着手,面面相觑,不知道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只有高耀辉心里有点明白这是为什么。
    张议员看着自己的猎物被别人抢走,先是诧异,然后是面色铁青。
    “张先生,温小姐现在是我的女朋友!”项擎北在他发作之前,抢先向他介绍道。
    她低眉,看着张议员尴尬的表情,畅快的感觉在心内划过,既然如此,暂时让项擎北这样说也不错。
    张议员毕竟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人,何等的精明,项擎北他得罪不起,一个女人而已,随即打起了哈哈:“擎北和温小姐郎才女貌,可谓是天仙配啊。”
    余下的人听张议员都这样说了,也都出来打圆场,纷纷赞美两个人是天造的一双,地设的一对。这些话,温晨曦都听在了心里,手掌热烈,心里却冰冷,天仙配——才怪!
    项擎北一只手臂上随意搭上他的黑色外套,一只手揽上晨曦的腰间。自如,行云流水。张议员心里有苦难言,尴尬的赔笑着,高耀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其余人不知其中玄机,只跟着傻傻的笑。
    “走!”他微微低头看她,言简意赅。
    “好!”她抬头对上他灿若星辰一般的眼眸,自然是求之不得,恨不得赶紧离开,于是点点头。
    两个人拥着往门外走去,不理会后面的一干人等,张议员也好,高耀辉也罢,通通不理会。温晨曦任由项擎北拥着自己,温暖自腰间向全身蔓延开去,这样的感觉是久违了,她的眼眶潮湿了。
    均项擎北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晨曦只得脚步跟上,一阵酒气弥漫过来,晨曦侧头看见他的眼睛在走廊水晶灯的映照下更显得明亮,似乎泛着水气,口上不禁问了句:“没醉吧?”
    项擎北听了侧过脸看她,半真半假地说:“有一点。”
    晨曦低头,暗自观察他的脚步。还好,挺稳的。回了一个不相信的眼神,也就不再理他。
    耒过了良久,她轻轻说了句:“谢谢你!”
    “我用得着谢吗?”大手一挥,把她揽得更紧了。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眼神炙热,她匆忙低下头:“平常高总也不怎么叫我出来,今天只是个意外。”
    她苍白的解释,指甲掐进手心里,没有一丝疼痛。
    他眼神凌厉的看着她:“只是个意外?可要是让人知道我的孩子的生母,在外陪人喝酒,当三陪,外人该怎么想?”
    话从他口中出来,就变得难听,她喉咙干涩,吞了一口水:“我做正当的职业,有什么可耻辱的?”
    “这是哪门子的正当职业,陪吃陪喝陪……”项擎北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温晨曦杀人的眼光止住了。
    “你准备给孩子找个养母?”
    项擎北想要找几个老婆都与她无关,但是,别想动她的孩子。
    “是啊,你不同意,吃醋了?”他停下脚步,身体斜靠在旋转的楼梯上,煞有介事的看着她。
    “你把孩子还给我!”温晨曦只有丢丢,只有丢丢一个人而已。
    项擎北双眸里顿时浓怒狂卷,点点星光变成燃烧的烈焰,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我劝你不要在这个问题跟我纠结,你明白吗?就凭你现在的身份和收入,你根本就没有条件和我谈孩子,我警告你,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法庭上见了。”
    好半天,她都紧紧交握着双手说不出话来,神色绝望而无助,愤怒而无能。
    “你可以不欺我负我压我为难我吗?”
    他听了这话,一愣,眼睛有疼惜的目光闪过,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能!”
    “为什么?”她摇头。
    “因为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温晨曦不可思议的看着项擎北,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她甩开他的手臂,从旋转楼梯蜿蜒而下。
    出了酒店,立刻有等候在一旁的计程车开了过来,温晨曦坐了进去。再见了该死的宴会,再见了该死的项擎北。
    可是坐在车里的晨曦还没来得及报出目的地,另一侧的门已经被倏地打开,高大的身躯钻了进来,挨着她坐下。
    “你干嘛?”她瞪大眼睛问。
    项擎北闲适地向后一靠,微微合上双眼,说:“我没开车来,我们一起走。”
    一起?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那……”晨曦侧过头,就着车窗外的昏暗的光线,隐约瞥到他的脸,酒后的疲倦显露,心里还是一软,那就先送他吧。
    正想着告诉司机,只听项擎北已低低地说:“麻烦去飞机场,谢谢。”
    听他那声音,马上就快睡过去了。
    她一愣,声音提高了几分:“去飞机场干嘛?”
    项擎北皱了皱眉,这女人怎么这么吵?懒洋洋地微微睁眼,看着她,似笑非笑:“这么紧张干嘛?你当我要把你掳回C市?放心吧,我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情,我只不过带你去看看而已。”末了,他又看着晨曦,挑起一边的眉毛,问:“你是不是很怕我?”
    他有什么好怕的,无非是下三滥手段多了一些罢了!晨曦哭笑不得,不禁又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已经喝醉。
    窗外的霓虹闪闪烁烁,光影交错在项擎北的脸上,身侧的气息与自己靠得极近,酒精的气味在沉默的车后座环绕蔓延。晨曦侧过头去,只见项擎北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额前的发丝微微垂下,柔和了眉眼间隐约的锋芒,此时就着暗光看起来,无论脸孔或神色,都出奇地安静温柔。
    只是,他的呼吸有些沉,在狭小的空间内益发明显,胸膛起伏得也较平时厉害。看来,果真是喝得多了。
    她想起了那一晚他说的话。
    不过就是几天以前发生的事情,那晚他的讥诮和嘲讽还历历在目,他沉着声音说:“姜木樨,原来你对我的信任就只有那么一点。”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其实晨曦不是没有疑惑过,自从重逢以来,他屡屡举动怪异,言语上更是似乎对她恨之入骨,仿佛她才是那个真正背叛爱情的人。
    再加上那晚他震惊失望的神情,怎么会没有怀疑呢?晨曦也曾想,也许当年的事还有隐情,可是,怎样的猜想都抵不过亲眼所见。她的清朗哥失踪了,再也回不来了。这个事实永远也无法更改了,任怎么努力怎么补救都无法更改了。
    计程车停在了机场的候机大厅外,晨曦推了推他:“到了!”
    项擎北眉头微动,睁开眼,晨曦已经自己打开车门,说:“下去走走吧,散散酒气。”
    此时已经是午夜了,喧嚣了一整天的候机大厅,也清冷了下来。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来到这里,又离开这里。就像不断的有人在离开,在进入自己的生命。
    夜晚的月色很好,温晨曦和项擎北并肩而行,投在地上的,是一长一短两个影子。
    峻“你知道吗?去年你走以后,有好几个月,我每天晚上都会不由自主的到机场去。我希望着,希望着,明明知道你们不会再出现了,可是我仍然希望你和丢丢会突然出现在出站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你,只能在机场里傻坐着。”
    项擎北双手撑着栏杆,附身在候机大厅的靠窗处,视野宽大的玻璃窗外,可以看见停着的许许多多的飞机,有的飞机在升起,有的飞机在降落。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地坪上的昏暗的灯。
    “是吗?”
    膳温晨曦站在他的身边,不可置信的侧头,不是没想过她走以后他的反应,她以为他很快就会将自己忘掉,从来不知道疼痛是这样的深刻。
    “你在报复我吗?报复我当年抛弃你,现在你要让我把你经历过的痛苦再承受一遍?”他仍旧目视着前方,似在对空气说话。
    温晨曦摇头,从来没想过要报复,报复你就是报复我自己。
    “我从来没想过要报复你,我只是想,只是想生活的轻松一些,你知道,我只是个平民家庭的女子,你们那些阴谋那些斗争,我受不了。我就想做个平常人,过平常的生活。”
    她喃喃的说道。一阵冷风吹来,她抱臂站立着。
    身边的项擎北却在她身后轻轻的贴了过来,修长的手臂绕到她身前,似有似无的挨着她的手臂,一双温热的手静静的覆在了她的手背上。以这种特别的方式为她取暖。
    晨曦有些不自在,身体不由得动了动,项擎北却把头埋进了她柔软的颈项里:“木樨,我爱你!”声音中微微含着颤动。
    他从来没有说过,从来没有说过,他爱她。她一惊,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般,一股隐隐的酸意直窜到她的鼻头。她想哭。
    他眉心下意识地动了动,更往前了一步,微微躬下身,两个人贴合的更加近了,马上就要合二为一了。
    晨曦转过头,却只能看着他搭在脸上的短发,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了?”
    静了静,项擎北才答:“有点晕。”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轻笑:“今天晚上喝的酒后劲太大,临走时又被灌了三大杯,本来没感觉怎样,以为没事,想不到现在酒劲才上来。”
    晨曦向来滴酒不沾,自然不懂得什么样的酒有后劲,而这后劲又要推迟多久才会发作出来,通通不知道。然而这时候她也不免有些疑惑,明明之前一切都正常,他运动时的步子也很稳健。
    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问:“我们过去坐着休息一会儿吧?”
    项擎北抬起一只手来摆了摆,声音里仍带着笑意:“现在我不想动,很晕,我怕一动就吐出来。”
    吐过之后不是应该会舒服点儿吗?这点常识晨曦还是有的,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听项擎北又说:“可不可以去帮我买瓶水过来?”
    喝完酒嗓子会干,这点晨曦是知道的。她站起身,往对面方向的自动售货机跑去。
    晨曦跑开,项擎北缓缓的直起了身子,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太阳穴和眉心处狠狠的按了按,重重闭了闭眼而后又慢慢睁开,抬起头看了看,月光依旧明亮,和来时一样。
    晨曦将外衣递过来,不禁皱眉:“这样可以走吗?”
    她站在他旁边,随时准备伸手去扶他,“你这样真令人担心!”
    “没事。”他侧头看了看她,又伸手摸自己的脸,眉宇间散出一丝漫不经心,“你担心我了?”说话里带着戏谑的微笑。
    “早点回家休息吧。”他确实是喝多了,一晚上都在胡言乱语。
    “嗯。”他顺着话往下说,撇撇嘴:“你跟我一起回家吗?丢丢估计做梦都想看到爸爸妈妈一起手挽手的回家。”
    “改天吧!”
    “改天一起回家?”他抬头。
    “不,不是,是去看丢丢。”她慌乱的解释。
    停车场里停着一排出租车,很自觉地排着队。
    温晨曦把项擎北塞在了一辆出租车里,告诉了司机他要去的地方,她正欲离去,项擎北却突然滑下车窗了。
    “怎么了?”她低着头。
    “关于那件事,”项擎北看着她,眼睛深邃的恍如一泓深潭,认真的表情里带着她看不太懂的复杂神色,他温和地叫她的名字:“晨曦,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在西山脚下看见的那件事,都是个意外。对王清朗的失踪的事,我很抱歉,可是那都不是我的本意。我从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害他。我对他含有感激之情,我感谢他在五年的时间,照顾了你和丢丢。”
    话说完之后,项擎北直视了她的眼睛几秒,而后抬手降下车窗,向司机招了招手,随即汽车发动向远处绝尘而去。
    晨曦呆愣了一下,却只能看见车内那抹深黑修长的背景,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黄蓝相间的计程车排气管喷出浓白的烟,已经载着项擎北与自己渐行渐远,最终没入遥远而清冷雾气之中。
    温晨曦随即招来了一辆车,她所乘坐的车子慢慢滑向前方,她隔着的白雾竭力向前看去,项擎北所乘坐的那辆计程车早已无声息地隐向黑暗。
    她慢慢坐正身体,想起刚才项擎北的眼神。他说,那是个意外,他从来没想过要伤害王清朗。那双清亮深黑的眼睛里闪烁着淡淡的光华,严肃而认真,还带着某些莫名的情绪。
    项擎北是个不愿意费力解释的人,这件事,她早就知道,项擎北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会不择手段,他的决然和冷酷,这一点,她亦知道,并且深深的领教过。
    王清朗不见了,所有的问题都变成了死结。
    峻可是现在,临到分别的时候,他却突然对她说,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在西山脚下看见的那件事,都是个意外。甚至。在叫她的名字的时候,语气里居然混入了少有的温和和柔情似水。
    面对这些突然的转变,晨曦有些措手不及。
    晨曦静静的想了想,她突然在包里乱翻一气,从一堆零零碎碎的物书中拿出手机,刚刚翻到号码,一条短信便冲了进来。
    膳还没来得及看清名字,手指已经下意识的迅速按键,是短短的一行字:以后别再参与那种场合了,我可以保护你。
    她的手,紧握着冰凉的手机,回复的时候,一向谨慎少出错的她居然连着打错了两个字,只好退回去删掉重新输入,写了几个字后,却又突然停了下来。选择取消,索性直接按下打电话的小键拨了过去,只听见“嘟”的一声,电话立即就通了,项擎北低缓的应了声。
    车窗外是流光溢彩的霓虹和车水马龙,晨曦侧着头,无意识的看着五光十色的世界,低声问:“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边似乎传来若有若无的叹气,由于司机正按着喇叭,晨曦听得不是很真切,只听见项擎北淡淡地问:“晨曦,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肯信任我。”
    虽然是问句,却丝毫听不出疑问的语气,仿佛问的人根本就不期望她回答。
    车子转个个弯上了高架桥,她所住的公寓大楼已是遥遥在望。
    晨曦想了想,又问:“那么,可不可以告诉我,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项擎北却不回答她,只是淡淡的说:“我只希望你相信我。”
    她却坚持:“是不是你让清朗哥消失了?”
    她真真切切地听见了对方的叹息,她的心也跟着猛地一抽。
    “不是!”
    “那是什么?我记得你的腿明明是受伤了的,怎么突然站起来了?还有是你要和清朗哥见面的,我去的时候,他却不在了,地上只剩一滩血迹,这些你都怎么解释?”想到当时的情景,她不由动容。
    “事情很复杂,我只希望你相信我!”
    第二天早晨。
    温晨曦照旧去长胜集团去上班,高耀辉比她到得早,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件,上下属之间再见面,双双的表情都有些尴尬。毕竟,这个老板,高耀辉,昨天晚上是希望变相的把她出卖出去的,如果不是项擎北在当场,后果将不堪设想。
    晨曦照常处理平常的事物,高耀辉等着她来骂自己,等了半天也不见她有任何的反应,自己先开口说话了:“温小姐,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
    她低着头,嘴角牵起一丝戏谑的微笑:“高总太客气了,我只是你的雇员,做这些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你在怪我?张议员这个人我们得罪不起,我本来在想另外的办法,让你解脱的,没想到项擎北捷足先登了。”他双手交握,真诚的说。但凡是有一点儿办法,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你把我送入虎口,又想从虎口夺食?”温晨曦淡淡的微笑,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高耀辉。事后诸葛亮,谁会信?她可不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
    “不要这样说,温小姐,虽然你做我的秘书并不长,我对你的器重你都看得到!”
    高耀辉已经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深深的后悔了。
    “我知道啊!”温晨曦飞快的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整理文件了,“你给我的薪水,估计在所有的秘书里是最高的了,当然,那种贴身女秘书除外。”
    “那你不会辞职吧?”
    他微微的俯下身,紧张的问道。
    温晨曦莞尔,原来铺垫了半天,只为问这个。也是,他高耀辉到哪儿去找她这样一个全能的保姆,既替他打点所有的情人,又替他抵挡家族的压力,更重要的是,还对他本人没有任何企图,这样八面玲珑的人高耀辉打着灯笼再也找不着一个。
    “为什么要辞职?我干得挺开心的,昨天晚上除外!”她诧异的回了一句。
    高耀辉听她这样说,松了一口气,身体缓缓的靠在了椅背上。
    “你不是项擎北的女朋友吗?家财万贯何必来我这儿讨生活,所以我以为你要辞职。”他放心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哦,那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顿了顿,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连连摆手:“你不会是让我促成你们之间的生意吧?我跟他只是萍水相逢,我可影响不了他。”
    这才想到,高耀辉不会无缘无故的跟她道歉,原来是为了她身后的这一层背景。心越来越寒。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被温晨曦看穿了心思,他索性开门见山,“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